層們楞了一下，紛紛起立鼓掌——這是想起我還有一個未來老板娘的身份了。

我微笑著接受了各式各樣的讚美，指出這一次的成果，值夜班那位實驗員功不可沒。他明顯驚訝了一下，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。

私下兩個人的時候，程嘉溯跟我講，“那人是怕你搶他的功勞呢——像你們這樣的項目，你就是搶了他的功勞，他也不能說什麽。”

畢竟我是項目的負責人，而他當時只是在值夜班而已。

我笑著白他一眼，“我有那麽鼠目寸光麽？”

別說我以後要做程太太，整個杏林都會是我家的，不需要搶這一份功勞；就是從長遠考慮，唐韻的科研實力要提升，就必須留住那些有用的人才，不吝惜高薪與最好的待遇，才能留住他們。

如果我為了一時利益，搶走他人的功勞，排擠有用的人才，這個項目乃至於整個實驗室遲早被我禍害了。那樣，程嘉溯也許能出於愛情容忍我，但他必然失望，更重要的是，他不會讓我再接觸實驗室的工作，只會允許我做一個程太太，而不是張工。

“潼潼，你真讓我驚喜。”程嘉溯笑著抱住我，他明白我這樣做有兩個原因，一是出於科研工作者的職業操守；而來，之所以當中表揚那位實驗員，當然是出於長遠的考慮，希望能夠為唐韻留住更多人才，保證唐韻得到更好的發展。

這已經不是普通項目負責人該考慮的範疇了，他教了我那麽久管理方面的知識，終於見到了成效，“你現在已經越來越會從管理者的角度思考問題了。”

我笑：“我學得這麽好，你拿什麽獎勵我？”

程嘉溯想了想，問我：“我記得你有駕照，是麽？”

我大二大三就考了駕照，然而並沒有車，這麽多年下來沒摸車，基本上已經把駕駛方面的常識和技巧全部還給教練了。

聽我這麽說，他笑起來：“那你得趕快重新學起來了。”

我驚訝：“你要送我車？”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猜錯，趕緊找補一句，“還是你要我學車做什麽？”

他點點我挺翹的鼻尖：“原本猜對了，又補一句做什麽？”程嘉溯語氣輕松，好像他根本不是要送我一輛車，而只是要送我一支簽字筆，“接下來你們肯定會修整一段時間，你趁這段時間重新學車。”

“什麽車型啊？”我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，“紅色保時捷？”

程嘉溯撲哧一聲笑出來，搖著頭，“你呀，醋味這麽大！”

我有點窘迫，想起裴令婕那輛漂亮又囂張的紅色跑車，幹脆驕橫道：“剛剛是我胡說，反正我不要和裴小姐一樣的車！”

“當然不一樣，”程嘉溯笑，“你和別的所有人都不一樣，你是我獨一無二的潼潼。”

他沒有提車型，轉而誇了我兩句，我被他誇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，開心地撲進他懷裏，“阿溯，你太好了！”

說是實驗室會放假休息，實際上我們並不能立刻就享受到自己的假期，而是必須整理之前兩個階段的實驗記錄，多次重覆合成過程以鞏固成果，大約需要一周的時間，才能暫停實驗室的一切事務，享受一個相對美好的假期。

借著“YOUNG”項目的進展，唐韻在與輕白集團共同建設生物科技園的過程中，又拿到了更多的主動權；另外程嘉溯在杏林總部那邊也格外意氣風發起來，他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往杏林總部去一趟，展示自己的實力，獲得更多支持。

自從上次在楊二小姐的生日宴上被我打了一巴掌，程嘉洄愈發“韜光養晦”起來，他覺得自己是在隱忍不發，期待著日後翻盤的時刻，卻不知道在杏林的工作人員眼裏，他這個樣子愈加上不得臺面了。

一直以來，就有人認為他資質很差，繼承了他那做小三的母親的心性，柔奸陰沈，但董事長喜歡這個貼心貼肺的小兒子，為他一路保駕護航，確保他以中人資質一路順利進入杏林。

可惜即使是董事長，也不能真正掩藏住鉆石的光華，更不能讓所有人都把魚眼珠子當成珍珠。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程嘉溯的崛起，程嘉洄越來越顯示出自己的懦弱無能，變得更加黯淡無光了。

一方面是由於無能帶來的自卑，一方面是由於身份帶來的自傲，程嘉洄更加註重自己所為的尊嚴，在工作過程中絕對不允許有人挑戰他的威信。但他並不是董事長，哪怕是董事長也會虛心接受員工的意見，他一個二世祖又有什麽資格侮辱那些老員工？

對比之下，程嘉溯雖然驕傲，但冷靜沈穩，大部分時候都秉持著貴族式的翩翩風度，比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高出好幾個段位。

程嘉洄簡直是在不斷往程嘉溯手上輸送勢力，有這種蠢貨在，連董事長都沒辦法阻止杏林的員工對程嘉溯伸出橄欖枝。

169 跑車

程嘉溯說到做到，很快就把教我開車提上了日程。

我不太熟練地點火、踩離合，一邊問：“你最近不是很忙麽，今天怎麽有空親自來教我開車？”

程嘉溯坐在副駕駛上，笑盈盈的，“陪你，我總是有時間的。”

我知道他比我還要忙，就這點時間還不知是從哪裏擠出來的呢，並不是“總有時間陪我”。不過他這麽說我是高興的——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被自己喜歡的人重視呢？

練習用的車是他那輛黑色商務車，平穩，性能好，據說唯一的缺點就是飆車的時候不夠勁，好在我並不需要飆車，只是用來回想早就忘到九霄雲外的車技，用這輛車是最安全的。

如果是他那輛白色邁巴赫，就是再給我一個膽子，我也不敢隨隨便便就開出庫。且不說刮了蹭了，要返廠修理就是一筆大數目，單單是超出我反應速度的加速，就讓我這個生手壓力很大了。

練車的場地就在程嘉溯的別墅，從車庫到花園，是一大片空地，硬化的道路上幾乎沒有別人經過，很適合我這種新手練習。

程嘉溯忽地想起一個笑話來：“有人學開車，非常緊張，教練就對他說，你要放松，就像彈鋼琴那樣。”

我笑著接下去，“可是彈鋼琴的時候不會有好多鋼琴迎面沖過來！”

到底因為他的逗趣而放松了些，不再那麽緊緊地繃著了。不料一放松，方向盤就打偏了，我驚出一身冷汗，急忙拐回路上，踩下剎車。

程嘉溯伸手擦了擦我額頭上的汗，“別怕，這車改裝過，安全氣囊特別好用。”

我手腳兀自顫抖，還在嘴硬：“你怎麽知道？你又沒有出過車禍。”

程嘉溯笑道：“我的幾輛車安全措施都做得特別好——防著有人惡意撞車呢。所以，只要是不被坦克迎面碾壓，這車裏且死不了人。”

我想起他的處境，程嘉洄母子倆為了奪取家產，未必幹不出雇兇殺人的事情。或許他現在這麽註重車輛的安全，就是因為少年時代已經遭遇過那種事？

收回思緒，我開得更加小心翼翼了，在路上轉了幾圈，終於找回了手感，雖然還不熟練，好歹不至於面對車子不知所措了。

程嘉溯表揚我，我苦臉：“可累了，比做實驗還累。”

做實驗是我的本行，駕輕就熟；而開車需要我全神貫註，精神緊繃，一趟下來，真是比連著做一天實驗還累。

程嘉溯就陪了我兩三次，再後來看我比較熟練了，就讓我自己練習，他還得忙著去杏林那邊擴大戰果。

等到周末他回來的時候，我覺得自己已經恢覆了考到駕照那時候的水平。

趁著實驗室放假，我回學校去，向學院提交了學位論文電子稿——這是要送外審的。外審是由教育部組織本領域專家進行的審核，每一篇論文都會被兩到三名專家細細閱讀，提出修改意見，決定是否能參與答辯。

由於審核過程中，論文作者與評審者均為匿名，不知道對方的身份，所以外審也叫做盲審——盲審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徇私舞弊，保證學術的公平。

到了這時候，孟老師已經不能再在論文上對我做出太多指導了，好在這篇論文一直在他的指導下，達到了他的要求，這時候見我回學校來提交論文，也沒有太擔憂。

倒是聽我說起“YOUNG”項目進展，孟老師很開心：“時也命也，你研究水平是有了，資歷卻太淺，做出來這個項目，以後不論什麽項目，你就都有獨當一面的資本了。”

“嗯，”我笑瞇瞇點頭，“阿溯說他屬意您作為生物科技園那邊的總顧問，這件事情怎麽樣了？”

孟老師精神抖擻：“說起來還是你做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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